第29章_艳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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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有点怀念她亲近他时的模样。

  那捕快跟文吏都露出惊讶之色。

  裴连锳低头与青枝道:“走吧。”

  青枝心里不愿,但当着捕快的面,实在不好跟裴连锳起争执,只好走去门外。

  裴连锳的白马就栓在外面,他翻身上去。

  青枝则骑在毛驴上。

  两人一马一驴,很快就离开了大理寺。

  捕快回过神:“裴大人说熟悉陈家,他的意思,是跟这位陈姑娘很熟?”

  文吏大约也明白了:“这陈姑娘如此容色,哪里是你可以亲近的。”

  捕快只觉一盆冷水浇到头顶,透心的凉,负气道:“裴大人不是已经定亲了吗,怎的还跟别的姑娘勾三搭四?”

  文吏忙喝止:“你浑说什么,也不怕被人听见……再说,你怎知那不是他未婚妻?”

  捕快愣住。

  那姑娘会是他未婚妻?

  刚才她说自己是织娘,不可能吧?但瞧那姑娘的容貌身段,还有裴连锳的态度,好似也不是不可能。

  捕快一阵混乱。

  …………

  行了一段路后,青枝道:“都说是小案子了,何需你出手?杀鸡用牛刀。”

  这段时间,青枝常找机会气他,他也该投桃报李:“只要是案子,我都来者不拒。再说,周婶应该在家中等着我吧,我可不能让她失望。”

  青枝:“……”

  被裴连锳猜中了,母亲确实在盼着他去呢。

  “行吧,你想查就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么小一个案子你都查不出,别怪我数落你。”青枝愤愤道,“我要找回我的锦缎,我的底本,还有我的织机也被那贼弄坏了,耽误我织锦。”

  裴连锳笑一笑:“放心,就算抓不到,我也会赔给你。”

  “那用不着。”青枝扬起秀眉,“你只要承认你无用便是。”

  眼波流转,里面全是挑衅。

  裴连锳的笑容略淡了些,他此时不得不承认,真想把青枝抓到马背上,狠狠地教训一顿。

  青枝见他不再说话,心里暗暗偷乐,知道裴连锳定然是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她就高兴。

  她拍着毛驴的背,叫它走快些。

  毛驴撒开蹄,得儿得儿的跑,她窈窕的身影微微晃动,像风中摇曳的花。

  他一时挪不开眼。

  来到香云桥,青枝跳下驴背。

  周茹一直等到门口,见到二人,先是迎向裴连锳:“连锳,你总算来了,昨儿晚上可把我们吓得。”又夸奖女儿,“青枝,你倒是去的巧,正好碰到连锳,我还怕你找不见呢。连锳是大忙人,平常都在外面,可见你们多有缘。”

  青枝有苦说不出,都是那捕快坏事。

  裴连锳把马拴好:“这一带从未听说有贼,你们是第一家。”

  “是吗?那是怎么把贼招来的?”周茹看一眼青枝,“该不会是听说我们家卖锦缎,以为生意好,有钱?”

  裴连锳不置可否:“先去看看。”

  周茹把他领到东西厢房,青枝跟在后面。

  裴连锳一直没说话,只听周茹说贼偷了什么,说婆子瞧见那个贼翻墙跑了云云。

  好一会,他问同样沉默的青枝:“你可跟谁结仇?”

  昨晚她想了一晚,觉得此事怪异,心里也隐隐有个念头,谁想到竟被裴连锳说中。

  难怪他会得上峰器重,确实是挺敏锐的。不过青枝绝不会夸他,只道:“我想不到跟谁结仇,但别的不说,那贼把我织机上的梭子弄断,母亲说是气急败坏,我却觉得他是故意而为。”

  裴连锳道:“他是不想让你继续织锦。”

  青枝摇摇头:“不止如此,梭子断了可以重做,但是我的底本没了,却再没有时间,此事可能与霍家所求十方佛锦缎有关。”

  原来她自己已经想得十分清楚了,裴连锳夸赞道:“你考虑得不错。”

  青枝眉眼间露出得意:“若我在大理寺当差,应该也能破案。”

  这一点跟她幼时一样,夸一夸,尾巴就翘。裴连锳忽然想伸手抚一抚她发髻,有点怀念她亲近他时的模样。

  周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霍家?”

  青枝看瞒不住了,这才把那桩事告诉母亲。

  周茹恼道:“你又瞒着我,还把我当娘亲吗?连锳你说说,青枝她这样,像话吗?”

  裴连锳道:“此事我也知,许是青枝怕霍家拒绝,想等成事之后再告诉您,她也是好意。”

  周茹一愣。

  青枝也愣了愣。

  周茹马上就笑了:“你也帮她说话,罢了罢了,你愿意跟她姑姑惯着她,我有什么好不满的?”用力一推女儿,“你们俩查案,我就不掺和了。”

  青枝没注意,撞到裴连锳怀里。

  他扶住她,眼眸里盛着笑,有些狡黠,又有些温柔。

  青枝的心突地一阵快跳,忙往后退了两步,挪开目光。

  房内有短暂的静寂。

  谁也不先开口。

  门外忽然传来李韭儿的声音:“怎么会有贼,周妹妹,你们都没事吧!”

  周茹道:“没事,那贼也没偷什么,就是一幅锦缎罢了,不过那锦缎是潘公子要的,还得赔他银子。”

  裴连锳心头一动,问青枝:“你要赔他多少银子?”

  “二十两。”

  该不会是潘济美做的吧,好让青枝欠他,但二十两银子又不多,应该不至于让他出此下策。应该还是与霍家有关,裴连锳道:“我会从京城各个锦缎铺着手。”

  青枝点点头:“劳烦裴大人。”

  这个时候还想着气他吗,裴连锳哭笑不得。

  李韭儿听说儿子也在,走进来道:“连锳,你一定要把抓到那个贼,实在太猖狂了!幸好都没有受伤,不然我真过意不去,哪里想到这院子会进贼呢。”

  “与你何干?”周茹忙道,“你别自责,你好心把院子给我们住,我们感激不尽。”

  李韭儿叹口气:“原就是送你们的……”可惜青枝不领情,竟然自个儿花钱赁了此处。不过周茹应还不知,她打住话头。

  周茹却笑着告诉李韭儿:“连锳是青枝请回来的,我刚才说青枝几句,连锳又帮着她,我们就别操心了。”

  “是吗?”李韭儿看看儿子,又看看青枝,笑容满面,“那我们出去说。”

  青枝:“……”

  裴连锳只是帮了她一句,母亲就误会成这样,她真不知说什么好。

  都怪裴连锳!

  青枝咬唇道:“你能不能别这样?”

  裴连锳扬眉:“我怎么了?”

  看他也不会承认,算了,青枝道:“你快回大理寺吧,最好一日内就能查出。”

  裴连锳淡淡道:“这不可能。”

  “没用。”青枝轻斥一句,转身出去。

  这阵子不知被她说了多少句,裴连锳忽然感觉他的脾气似乎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

  再这么下去,他都可以当圣人了。

  裴连锳自嘲一句出门。

  青枝去找陈念:“霍家,还有潘公子那里我去处理,织机的事只能交给姑姑了。”

  陈念安慰她:“你莫强求,也别气馁,人不可能事事都顺利的,慢慢来。”

  “我知道。”青枝点点头,拿上四十两银子出门。

  她很快来到西街,潘济美开的脂粉铺门口。

  潘济美瞧见青枝,心头一喜,他没想到青枝会来找他,但青枝一开口,他雀跃的心又落下来。

  “京城天子脚下,算是太平的,难得有贼……”他请青枝去里屋坐,“锦缎的事,你不必着急,虽然我们是签了五月底,但晚一些也没什么。”

  青枝奇怪:“你不是五月底就要送去给你的主顾吗?”

  那是个谎话,潘济美轻咳一声:“说是这么说过,但……”

  青枝把四十两银子摆在桌上:“此事是我违约了,二十两是你的定金,另外二十两是我赔给你的。”

  “你是因为家中进贼,又不是故意拖延,我哪里能拿这二十两。”

  “遇到贼是我倒霉,但该赔的还是得赔。”青枝坚决的道,“我不会收回的,请你替我对你主顾说声对不住,那两幅锦缎我实在来不及织了。”

  那主顾也是他胡说的,他只是为了接近青枝。

  不过平常他做生意,若多赚二十两,他绝不会过意不去,但这次却不一样。

  “我那主顾也没急着要,我之所以定在五月底,是为求个稳妥,但其实到七八月也没什么……”

  明明是她的问题,怎么潘济美如此宽容,连赔偿都不要?青枝忽然想到裴连锳说的话,正色道:“潘掌柜也是做生意的,该知道信誉之重,何必替我开脱?您不介意,不代表您的主顾不介意。”

  潘济美心头一跳,再看青枝,见她脸色微沉,一双眼眸似春光下的湖水,极清澈,极亮的看着他,他一时没法开口。

  青枝又道:“上次那吴掌柜又是怎么回事?明明你说谈好了,他又反悔。”说着一笑,“不过算了,丝线的事儿不必潘掌柜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

  这一冷又一笑,好似冬夏交替,把潘济美的心搅得一阵乱,他听出来,青枝是对他起了戒心,不想他再帮她了。也就是说,他以后再不可能接近这个姑娘。

  别说什么去理县了,做什么都不可能。

  心头猛然升起不舍,他脱口道:“吴掌柜的事,是我骗你,我许了他好处,叫他同你一起买丝线。”

  青枝愣住:“你为何……”

  潘济美不惜给吴掌柜好处,只为让她买到便宜丝线,图什么?

  这番话原不该出口,但潘济美在此刻意识到他内心急切的想法。他盯着青枝:“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我这么做,是想博你欢心,想你信我,亲近我。”

  猝不及防,青枝整个儿愣住,嘴唇微张,不知说什么回应。

  潘济美却渐渐冷静下来。

  他初时见到青枝就很满意她的容貌,后来又见识到她的织艺,便多了一份认同。

  裴辉说得是,青枝配她足够,她的性子也投他喜好,干脆利落,该决断时决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青枝,你我都是生意人,我便坦诚来说吧。你我两家门当户对,我卖脂粉你卖锦缎,最合适不过。再者,我潘家在京城开店多年,别说什么丝线,替你开几家锦缎铺也不难。”他眼神热烈的看着青枝,“我是真心的,你不妨考虑考虑。”

  青枝这时当然听懂了,心里极为震惊,她丝毫没想到,潘济美竟想娶她。

  不过潘济美这番话说的不错,他们两家确实挺合适,她要嫁给潘济美,绝不会有嫁入裴家的那些麻烦。

  可问题是,母亲不会同意。

  当然,她自己对潘济美也没有生出什么情愫,她想一想道:“此事恐怕不成,因我已经定亲。”

  潘济美早已知,问她:“那你怎的还不成亲?”

  青枝不知怎么说,轻叹口气:“我跟……我未婚夫之间有些事不好解决,很难退亲。”

  “你嫁给我便好解决了。”潘济美循循善诱,“我相信你夫家应是通情达理的人家,若他们知道我们情投意合,指不定会成全我们。”

  青枝心头一动。

  裴连锳问过她是不是有意中人,那么……如果用潘济美骗他,或许他会同意?

  不对。

  裴连锳那么敏锐,会看不出她撒谎吗?要是他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可能应付不了。毕竟她跟潘济美不是真的,就算退亲成功,又怎能真的嫁给潘济美?

  青枝站起身:“我还有别的事。”

  见她要走,潘济美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你别不当真。”

  青枝点点头:“我会想一想的。”

  潘济美这才露出笑容:“我送你出去。”

  他站在店门口,瞧着青枝骑驴离开。

  在脂粉铺的女客们见状,起了好奇心,偷偷询问伙计,伙计自然没说,倒是潘济美回过身道:“这是陈姑娘,你们若想买锦缎,可以去香云桥下的陈家看看,她织得锦缎很好。”

  有两位女客听说过,但还没去过,便开始议论起来。

  潘济美笑一笑,进去里屋。

  青枝怀着心事去了霍家。

  门房小厮听说她姓陈,便问她是不是来送底本的,因之前管事已经交代过。

  青枝道:“我家昨晚遇到贼,将底本偷了,我来是想告诉霍老夫人,我没法准时画好,除非还有五日时间,你能否帮我去说一声?”

  小厮皱了皱眉,关上门。

  过得一会,他探出头道:“老夫人说不必劳烦你再画了。”

  青枝心头一沉:“真是贼偷的,我并非故意……”

  小厮打断她:“姑娘,有得是锦缎铺求着老夫人,老夫人何必要等你?你回去吧。”

  这是明明确确的拒绝了,青枝也没办法,只得告辞。

  骑上毛驴的时候,她鼻尖蓦地一酸,十分的委屈。

  今日这两桩事都不是她的错,然而都让她错失了机会,赚钱的机会,扬名的机会,她心里怎能不难过?

  都是那贼,坏了她的事!

  青枝满腹郁闷,嘀咕道:“也不知是哪家锦缎铺使得诡计,要是被我逮到,我定然……”要怎么报复呢?打骂可不体面,是了,将他们的生意都抢光。

  她摸摸毛驴的背:“你说对不对?”

  毛驴又听不懂,慢慢往前。

  青枝的郁气未曾消散,一时不想回家,怕母亲姑姑担心,骑着驴闲逛。

  看到一家买冰碗的,她就要了碗品尝。

  夏日里吃这个最叫人开心了,冰冰的,甜甜的,放了蜜,里面的豆子软糯香滑,她的心情好了一点。

  路过卖马蹄糕的摊子,她又要了一包马蹄糕准备带回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的巷口走出来几个年轻公子,为首的走得最快,径直撞在毛驴上。

  毛驴小,身子猛晃,青枝坐在上面也受到牵连,冰碗里的东西撒了一点出来,泼在她衣裙上。

  青枝斥道:“你怎么不看路?”

  谁料那公子火气比她更大,低头擦拭着腰间玉佩,厉声道:“你长没长眼睛?竟把我的玉佩弄脏,你知不知道这玉佩……你赔得起吗?”

  明明是他自己的错,还怪在别人身上?青枝本来因为霍家的事也有郁气,不由大怒:“但凡你长眼睛,也不该往我的驴身上撞,再说,就你的玉佩要紧吗,我的裙子也脏了!”

  她的裙子能值几个钱?那公子原也没看青枝,见她居然还嘴,便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青枝原就生得艳丽,此时气得脸颊泛红,更如绽放的芍药一般,那公子怔了怔。旁边几位公子就笑:“云壑平时丝毫不让我们的,这回见到个美人儿怕是要心软了。”

  那瞬间他确实是不想计较了,但被这样煽风点火,下不了台,就道:“你的裙子我可以赔你,”随手扔了一锭银子在地上,“但你得向我的玉佩道歉。”

  怕是个疯子吧?玉佩又不是人,如何道歉?而且她又没有错,青枝白他一眼,一拉缰绳便想走。

  那公子拦住她:“没那么容易,你必须道歉。”

  另外的公子们也都围上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简直是把她当猴耍,青枝忍无可忍,手腕一转,把冰碗一股脑的朝外泼去。

  这种情况任谁也没想到,除了为首的公子被冰冷的蜜水浇了一脸外,别的公子们也没有幸免,袍角或多或少都沾了点,纷纷叫嚷着朝后退去。

  青枝借机催促毛驴,毛驴撒开蹄就跑。

  等到那公子抹去脸上的冰水,再找青枝,连青枝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他湿透的脸,沾着豆子的衣袍引得其他公子一阵发笑。

  “云壑竟也有今日呢。”

  “是啊,哈哈哈,竟被一个姑娘浇成落汤鸡……”

  那公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其实他只是想吓一吓那姑娘,她只需服软便行,谁料她竟拿冰碗泼他。

  以后再遇见,可别怪他报这“一箭之仇”。

  却说青枝走后不久,陈念也出门了。

  之前的织机是赵宝林做的,让他修最为合适,陈念便先去赵家,谁想赵宝林前几日接了活,去别家忙了。

  陈念没办法,向别人打听附近可还有什么木匠。

  苏起正好从一家木料店出来,瞧见陈念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他一眼就认出她,下意识跟在身后。

  “掌柜,请问刘木匠家在何处?”陈念行到一家酱油铺前询问,有人刚才指路了,但她一直没有找到。

  酱油铺掌柜道:“就在前面的巷子,你进去往右拐第三家。”

  陈念谢过。

  苏起发现她是在找木匠,想一想,从后面赶上来:“姑娘需要木匠吗?是要做什么?我正好在找活。”

  陈念停下,侧头看了一眼苏起。

  年轻男子生得剑眉星目,穿一身半旧布衣,卷起的袖口上沾着少许木屑,一看就是刚做了木工活。

  “你会修织机吗?”

  “会,我做木匠活已经有十年了,姑娘放心。”苏起微微一笑。

  看样子应该是从小就学起的,陈念问:“我织机上有几根梭子断了,我急着用,你现在能否跟我回去看看?”

  苏起道:“可以。”

  陈念便领着苏起去家里。

  她在前面走,苏起在后面打量她。

  他当然不是在找什么木工活,他只是为了弄清楚陈念跟赵廷俊的关系。

  在他的姐姐嫁给赵廷俊之后,他对赵廷俊的恨便自此生根了。

  后来姐姐早逝,他更难以原谅赵廷俊。

  只是,他一直都找不到赵廷俊的污点,眼睁睁看着他做到了三品官。甚至是在男女关系上,赵廷俊也没犯过错,不曾纳妾,在姐姐去世后,也不曾续弦。

  母亲时常夸赞这个女婿,唯有他知,赵廷俊并非良人。

  虽然他拿不出证据。

  他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姐姐曾对他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这些年,赵廷俊若真对姐姐好,姐姐也不会早逝。

  苏起看着陈念的背影,一个从别处来京城的织娘,照理说,赵廷俊不可能认识。他一直在京城当官,从未去过别的州县,若说是贪恋女色,据他所知,对赵廷俊投怀送抱的女子不少,赵廷俊真想要,不会拖到现在。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陈念是赵廷俊在来京城之前就认识的姑娘。

  他思忖着,不知不觉便到了陈家。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

  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头毛驴,毛驴上侧坐着一个小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只是神情有些愠怒,不知是谁。

  那小姑娘却扬声道:“姑姑。”

  陈念打量她一眼:“青枝,你裙子上沾了什么东西?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青枝自己恼火就算了,并不想让姑姑分担:“刚才买了冰碗吃,结果不小心泼在身上,我急着回来换一身。”说罢目光落在苏起身上,“姑姑没请赵师傅?”

  陈念道:“赵师傅不在家,我也不知找谁,正好这位……”她忽然发现她尚不知这位年轻木匠的名字。

  苏起一笑:“我姓苏,也是巧,正好我在找活计,路上听你姑姑问起木匠,便自告奋勇。”

  这男子容貌英俊,身上有种少见的悠然自在,若非穿着布衣,又自称木匠,真不像是个普通人。青枝道:“劳烦你快些将织机修好,我跟姑姑都等着用呢。”

  “好说,只要不是坏的厉害,一两天定能修好。”

  三人一同走入院内。

  周茹不喜赵宝林,见这次陈念带了别的木匠回来,倒是松一口气:“哎呀,这位师傅真俊啊,阿念你哪里找来的?”

  陈念道:“路上遇到的。”

  周茹惊讶:“还有这么巧的事?”请苏起进去看织机,“慢点修也没事。”

  青枝:“……”

  就算她再受挫,也不会放弃织锦,她才不会让她的对手得逞呢。

  围着织机看了一会,苏起了然于胸:“我回去把梭子做好,明日带过来就能修好。

  青枝惊讶:“你不在这里看着做吗?万一哪里错了。”

  “不用。”

  青枝有点担心。

  苏起从袖中拿出碎银:“我把它放在这里,你放心,若是修不好,这银子归你。”说罢告辞离去。

  看着有五两的样子。

  虽然不多,可他是来找活计的木匠,平常都是他拿定金,哪里会自个儿掏银子出来的。

  青枝暗道,这木匠似乎不缺钱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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