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_艳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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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他的想法还是一如当初吗?

  跟春风一样温和的笑容,可底下藏着的怒气却快要压抑不住,化作手劲,紧紧握着她手指。

  青枝感觉到痛,拧眉道:“你轻一点!”

  好似没听到一般,裴连锳一点儿都没松手,把她拉到对面一家茶馆,回头跟姚珍说,“你先回去。”

  姚珍感觉到一阵紧张的气氛,她本来就很自责,此时更不敢说什么,忙点一点头离开。

  青枝几乎是被裴连锳甩进雅间的。

  她瞪圆眼睛:“你干什么?”

  “你说呢?”裴连锳迫近她,“你难道不知?”

  眸中满是不知名的情绪,青枝有了之前的经验,很快判断出,他又在生气了。

  为林云壑。

  他难得生气的几回,都是为林云壑,青枝忽然有点想笑。

  见她嘴角扯了扯,裴连锳倾身吻上去。

  他此时若不吻她,他不知自己会做什么。

  他这样,在亲吻的过程中反而能慢慢冷静下来。

  从激烈到温柔,唇舌的摩擦渐渐轻了,青枝喘了口气,把他推开:“行了吧,也不怕伙计推门进来。”

  “我们是夫妻,看到又有什么?”他轻轻挑眉,“见不得人不成?”

  脸颊薄红,有种别样的风流俊逸,青枝瞄了他一眼:“你以前真不知你会这样说话。”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

  “彼此彼此。”他也不知青枝容易招蜂引蝶。

  青枝皱一皱眉,心想她表里如一,哪里有隐瞒的地方?如果说有,那就是裴连锳用脸迷惑她,使得她不得不学了几年诗词。

  她可一点儿都不像什么书香闺秀。

  裴连锳走去门口让伙计上茶。

  茶香瞬间在雅间弥漫。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裴连锳打算认真跟青枝谈一次,“岳母都知道找我,你为什么要先去兵马司?”

  “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不应该管吗?”青枝不喜欢裴连锳的语气,“娘怎么想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那你解决了吗?”裴连锳眉梢一扬,林云壑帮她了吗?

  “暂时没有,但我有办法了。”青枝端起茶。

  茶盏很热,她又放下来。

  “我跟林指挥只说了几句话而已。”他不就是为这个生气吗,青枝主动解释,省得他等会又不要斯文。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可是青枝从来都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他沉声道:“不管你有没有办法,你第一时间就应该找我,我做官是为什么?不就是希望家人不受委屈吗,你如今是我妻子,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你真不明白?”

  他不止说了一次。

  她记不记得?

  他的目光沉得好似石头,突然压上来,青枝怔了怔,想到那日回门,他们在驴棚下说的话。

  他不想她被欺负。

  心微微跳快了下,青枝垂下眼帘:“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你不能永远帮我,你就能一直当官吗?别怪我说晦气话,如果哪日你丢了乌纱帽,而我习惯了你处处帮我,到时该如何?”

  竟是想那么远。

  如今能靠着不就行了?

  她小时候,不也常常粘着他吗,何时想过这些?怎么她长大了……念头一顿,在均州临别那日,青枝紧抿的唇,不再笑得开怀的脸,忽然浮现在脑海。

  其实她不是没有依靠过他的,就是在那几年。

  后来,他去了那么远的京城,他们之间连面也没有见过。

  不怪她,与他疏远了。

  也不怪她,想那么远。

  有种隐隐约约,模糊的东西在心头浮动,理不清是什么,只觉得有些许疼痛,像细细的木刺扎在皮肤上,却找不到那刺在何方。

  耳边听见青枝道:“我该走了,你也该回大理寺。”

  他忽然不知说什么,起身送她回去。

  一驴一马并排而行。

  好一会的沉默之后,他问:“真有办法了?”

  “嗯,我一会派人去理县,阿珍的母亲跟兄长想敲诈她,我得让他们知道厉害。”青枝狡黠地笑。

  理县是姚家住的地方,她是要找到那母子俩的致命之处,裴连锳伸手揉一揉她发髻:“真聪明。”

  像夸孩子似的。

  等青枝到达娘家后,周茹急着过来询问:“怎么说?采石可放出来了?”

  “没有,得等两日。”

  “连锳出手也没用吗?采石这孩子这么沉稳,怎么可能打伤人?”周茹跟采石相处久了,也生出了感情,“你看阿珍哭那么惨!”小姑娘跟采石两小无猜,一个被抓了,一个怎么能安心呢,怕是觉都睡不好。

  “没事的,就两日,再等等,采石在那边不会受委屈。”青枝安慰姚珍,“你别担心,相信为师。”

  这个时候不能再给师父添乱,姚珍用力点头:“师兄没伤人,老天也知道的,我相信师父。”

  几个师妹也安慰她。

  陈念揽着青枝肩头:“今儿别织锦了,你回去歇息下。”

  家里没有合适的人去理县,青枝也确实要回裴家。她让一个婆子去严家告诉严家父女俩,让他们别担心,她会救严采石。

  等到裴家后,她写了封信,让一名护卫送去给理县的刘守。

  护卫骑着快马立刻出发。

  拿到信时才午时,刘守不敢轻慢,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完了,他拿着信里夹着的银票,忍不住低头发笑。

  孙氏跟姚禄,诡计耍到陈青枝头上,真是自寻死路。就算她没有办法,裴连锳会没有办法吗?

  两个蠢货!

  不过这两个蠢货就算不去要钱,早晚也会被他们自己给弄死,说起来也是自个儿把自个儿逼上绝路。

  他马上派小厮去理县各处询问。

  直到天黑,护卫才回京城。

  次日,孙氏一睁眼,看到青枝坐在床边。

  许是早饭没吃,她手里拿着一只油纸包裹好的饼,不知是什么饼,香气四溢,引得孙氏咽了下口水。

  “还有一只,喏,你吃吧。”青枝拿给孙氏。

  孙氏“唉哟”一声:“奴家疼得起不来,如何吃?少夫人您自己吃就行了。”

  青枝不客气,一口一口吃完。

  这少夫人绝不是省油的灯,孙氏悄悄打量她,揣测她的心思。

  应该是想说服自己不要告严采石伤人,如果是这样,也可以商量的,只要这少夫人拿银子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多少银子好呢?

  一百两,还是两百两?

  陈家锦缎铺生意太好了,她这几日跟儿子偷偷看过,人来人往,一日不知赚多少,还有裴家呢,两家真是有金山银山了。

  要么,五百两?孙氏的心怦怦直跳。

  青枝看她眼眸不停转动,笑了笑道:“你儿子之前被人打断腿了吧?”

  孙氏不答。

  “打断他腿的人叫汪仁,据说给了你儿子半年时间,如果凑不齐,要打断他两手两脚……”青枝微微低头,“他现在不想给半年时间了,他已经来京城了。你知道,这种人说话从来都不算话的,只要给他银子……”

  “什么!”孙氏浑身一颤,“你给那汪仁银子了?”

  汪仁是专门放钱给人的,长得五大三粗,年少时还习过武,手底下的喽啰讨不到钱,他一旦出面,出手极狠,

  上回儿子被他打得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孙氏脸色煞白:“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青枝不屑道,“我徒弟比你儿子金贵多了,你儿子算什么东西?一个赌棍还想来害我徒弟。他现在还没出现,定是汪仁找到他了,是我把你儿子住得地方告诉他的……对了,林指挥与我相熟,他不会管这些事,等会你儿子……”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惨叫。

  孙氏方寸大乱,听见这声音跟儿子的声音相似,便以为是她儿子,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阿禄,阿禄!”她哭叫着,奔向门口。

  哪里有姚禄,只是一个会模仿别人声音的年轻男子,他是青枝从瓦肆请来的,一听姚禄的声音就学会了。

  而姚禄还在另一条街捡铜钱呢。

  青枝故意拖延他时间,叫人假装丢了钱,引得姚禄捡拾不止。

  孙氏愣在那里,眼泪一滴滴往下落。

  办坏事了啊,她不该这么糊涂!

  姚禄却是开开心心,揣着铜钱过来看他母亲,到了门口,却看到孙氏好端端地站着,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而在不远处,青枝笑眯眯看着他,她身后,是恍然大悟的大夫。

  姚禄的笑僵在脸上。

  一切都完了。

  什么银子,上千两的银子,都飞了!

  “你干什么用的?”姚禄一脚踢在孙氏身上,“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我自己来,你现在害死我了!”

  孙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云壑听说此事后,亲自把严采石放了出来。

  严采石惊喜道:“我真能走了?”

  “是。”

  “是师父救我出来的吧?”一定是师父,严采石又愧又喜,愧得是自己不够小心,被人利用,喜的是,这桩问题又被聪明的师父解决了。

  林云壑微微一笑:“是,你师父真是……极好的。”

  极好极好,可惜与他无缘,实在便宜了裴连锳。

  如果哪日他们……

  不,难道还要盼着他们和离吗?

  瞧见他目中的落寞,严采石愣了下,感觉他似乎对师父……他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师父有师丈了!

  他快步往陈家而去。

  姚珍看到严采石,高兴得拉住他手臂:“你没事吧,师兄?”到处查看,生怕他何处不妥。

  “没事,我好着呢,你别看了。”严采石朝青枝跪下来,道歉道,“徒儿使得师父受累了,徒儿不孝!”

  青枝拉他起来:“好好的跪什么,我可没受累,就他们两个能让我受什么累?”

  看她骄傲的样子,严采石笑了:“是是,是徒儿说错,师父有勇有谋,他们再如何也斗不过师父。”

  周茹看严采石安全回来,也很安心:“你赶紧回家吧,你爹跟你妹妹也在等着呢,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严采石点点头,马上又回家。

  而孙氏跟姚禄的计划被毁,钱讹不到了,姚禄凑不齐银子可能要被汪仁打死,当天就逃得无影无踪,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京城跟理县。至于孙氏无依无靠,到理县后又被刘守说了一通,让她去别处缫丝,孙氏不得已也离开了理县。

  后来青枝把卖身契还给了姚珍,姚珍自由了。

  转眼间到了月末。

  秋高气爽,裴连锳查案也轻松些。

  经过这些日的调查,他已经完全可以把两桩案子联系在一起,不,是三桩案子,永安县县令吴申来窃取佛经一案是这三案的源头。

  可惜,还少一个关键线索,无法禀明高士则要求重申吴申来一案。

  因为想要翻案,首先得让高士则承认他之前判决错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有让人信服的理由。

  裴连锳骑着马又去了户部。

  路上他想起那日去吏部调查从永安县调任来京城的官员,三年前,共有两位,但如果扩大范围,是从陵州调任到京城的话,那么共有五位,其中一位而今是礼部左侍郎黄开先。

  黄开先是成康三年中举的,任知县时年岁已不小,三十六,经历了八年方才胜任为陵州知府。

  裴连锳与他没有来往,但印象里,黄开先看起来颇为温厚,时常拿一串佛珠在手中把玩,那佛珠揉动时有低柔声音,散发出淡淡清香。

  价值不菲。

  户部官员们看到裴连锳又来了,笑着问:“裴左少卿还想查什么呀?”

  “康长茂的家人你们有没有见过?可曾来过户部?”

  “没有啊,他一个小吏把家人带来作甚?”

  裴连锳点点头:“我记得,他是柳志和大人聘请的是吗?”

  “是,柳大人夸过康长茂有经验,琐事交予他办理不操心,不过柳大人才用了他半年,就被调任去江州了。我们看他确实不错,就一直留用,谁想到他会遭遇这种惨事,太可怜了,一家四口那!”

  康长茂在户部人缘不错,裴连锳又问:“他在出事前可曾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既然是灭口,康长茂肯定是知道某个秘密。之前他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所得答案皆无用,这次,他希望能有什么变化。

  官员们面面相觑,一个个摇头,有个主事想了好一会,突然道:“……他想参加京考。”

  “哦?他做小吏已有九年?”跟读书人一样,小吏也有做官的希望,但必须得有九年资历,再参加一次京考,通过后,若哪处有合适位置,兴许能补个缺。虽然只是最底层的官位,但要得到非常之难,多数得依仗关系。

  “兴许吧,听他的意思,一定能考中。”主事颇有疑惑,“不知他何处来的信心,我看他似乎都觉得自己能当官了。”

  这是极为重要的线索,裴连锳谢过主事,告辞而去。

  在康长茂背后,一定另有其人,不是柳志和,柳志和应该只是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他是帮人聘请康长茂的。

  而康长茂却并不愿屈居于当一个小吏,他还想当官。

  他是不是去威胁谁了?故而被灭口。

  照着这个去猜测,江扩又是因为什么呢?

  被贬官了,他想翻身?

  他跟康长茂,还有背后那个人共同享有一个秘密,这秘密是关乎吴申来,关乎消失的佛经的。

  佛经到底去何处了呢?

  不知不觉,裴连锳到了家门口。

  小厮过来牵马,说道:“少夫人也回了,跟少爷是前后脚。”

  她最近似乎都比以前早归家了,裴连锳嘴角翘了翘,大步朝东厢房而去,谁料却听见正房传来一阵笑声。

  原来青枝在陪着长辈们。

  他调转方向。

  “连锳,难得你也早回,晚上同我们一起吃饭。”李韭儿招手,“刚才我们在说锦缎呢,青枝现在可厉害了,已经会用雀金线,不过雀金线根本买不着,我就说要不我们养两只孔雀,你祖母说,那可养不住,早飞了。”

  裴连锳好笑:“就算养得住,您也不会缫丝。”

  “可不是,异想天开呢?那东西是给皇家用的,我们家可用不起,”裴辉给儿子倒茶,“快喝吧,看你嘴唇都要裂开了。”

  裴连锳谢过父亲,一饮而尽。

  裴辉又给他拿点心。

  “您别忙了,等会就吃饭的。”父亲对他的好,裴连锳有时候也是承受不住,可父亲并不听。

  李韭儿忍不住笑:“瞎忙活,你快坐着吧,别挡着连锳跟青枝说话。”

  裴辉:“……”

  夫妻俩都是早早出门,一直就晚上才能见面,裴连锳把今日查到的案情告诉青枝,她喜欢听。

  问题也多,有时候他能从中得到启发。

  只听这案子越来越诡谲,越挖越深了,青枝问道:“那个杀手呢,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不知长相,去何处找?又是那么有经验的一个老道杀手,肯定还藏在京城,随时听候差遣的。

  青枝就有些担心:“你查案时应该多带几名捕快。”

  裴连锳握住她的手:“嗯,我知道。”

  见他眸中含着深深的笑意,青枝脸不由一热,不过她心想,关心自己的相公也没什么吧,谁想当寡妇呢?

  厨子做好了晚饭,丫环们一一端上来。

  李韭儿说起下午得知的事情:“姜家跟许家定亲了,姜夫人迫不及待将阿怡嫁出去呢,吉日定在十月……青枝,你记得准备一份添妆,如果忙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我来准备。”青枝也替姜怡高兴的。

  裴老太太好奇问:“阿怡去年也给你添妆了吗?我都不知,她送得什么?”

  “……诗集。”

  裴老太太笑起来:“都没见你看过,既然阿怡送了,你没事可以拿出来念念嘛,你以前在我们家也学过。”

  还不是因为裴连锳,她自己才不喜欢。

  青枝敷衍地答应一声。

  裴辉感慨道:“许家跟姜家真是门当户对啊,才子配才女,天生一对。”如果儿子也这样该多好啊。

  李韭儿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

  哪壶不开提哪壶,儿媳妇可不是什么才女。

  裴辉捏着筷子,心想他已经委屈的要死了,不能说青枝一句,现在连夸赞别人的姻缘都不行?他的命咋这么苦!

  倒是裴老太太没往那处想,催着青枝吃饭:“你们吃完快些回去歇着吧。”她只想要抱孙子。

  青枝胃口没那么好了,随便吃了些。

  裴辉这个人其实藏不住喜怒的,她听出来她这公爹现在仍很遗憾,确实,如果两家没有定亲,裴连锳一定是娶了大家闺秀。

  比如姜怡,各方面跟他都挺合适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吧?她是想退亲的,是裴连锳为了自己名声不肯,说来说去,还是裴连锳不好!

  她忍不住瞪了裴连锳一眼。

  裴连锳:“……”

  二人吃完饭,向长辈们告辞回了东厢房。

  有好一阵子,青枝没有突然变脸了,裴连锳能感觉到她的不快。

  好似是说起诗集,她突然就情绪低落。

  诗词对她来说就那么讨厌吗?他记得,青枝刚开始来京城,他要教她诗词时,她也是一样的态度。

  幼时,她还会愿意学一学,现在……

  沐浴着月光,他站在屋檐下出神。

  “是后悔了吧?”青枝忽然道,“我早让你同意退亲了,你不愿意。”

  裴连锳皱眉:“我要后悔早后悔了,岂会等到现在?”

  她冷哼声,打算进门。

  他拉住她:“你不喜欢诗词,我不会逼你学,我早说过了,你为何……还是不高兴?”他不明白。

  青枝挑眉道:“我哪里不高兴了?我只是说破你心事罢了,你不逼我又如何,你还不是希望我学?希望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是压在心里太久了,在这一刻她实在忍不住,“你扪心自问,这是不是你的心里话?你如果真的不在意,在均州时你就不会教我了!”他念书那么忙,还要教她,他到底存得什么心?不就是觉得她不合适吗?

  月光好似落在了她眼眸里,将他照得清晰无比。

  裴连锳一时说不出话。

  十四岁,是有自己的想法了,父亲替他定了青枝为未婚妻,他确实不满意,他虽然没接触什么女子,可心里隐隐约约是有一个期望的,那得是知书达理的窈窕淑女。他希望青枝能成为这样的淑女,才女。

  那是他的一个隐秘的想法,一直藏在心里,只是,青枝现在知道了,她在问他。

  他无法辩解。

  十四岁到二十四岁,横跨了十年,他的想法还是一如当初吗?

  青枝的一切,他现在真的都喜欢吗?

  在他沉默的时候,青枝淡淡道:“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儿,我们成亲原也是凑活,过不下去就和离呗。”她又不是才知道这件事。

  她转身进了厢房。

  裴连锳:“……”

  他只是一时没有回答而已,他得理理清楚,可青枝也太无情了吧,动不动就提和离,她把成亲当什么?

  他也跟着进了房,把门用力一关,发出声巨响。

  这声音把青枝吓了一跳。

  她都没怎么生气,他气什么?他凭什么生气啊?

  作者有话说:

  裴连锳:就气,就气!

  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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