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_扶腰反派没空毁灭世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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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那通冒昧出现的电话,自然没有机会接通。

  奚舟律抬眼看了看水声淅沥的浴室,低头拨打了其他人的电话,交代了好些才挂断。

  等到洛月卿洗澡出来,已是天黑夜浓之时。

  她穿了件灰色的丝绸睡裙,细带攀着白净肩颈,残留的水珠从锁骨滑落,在更深处留下水痕,摇曳裙摆下的长腿若隐若现,透着玉石一样的白。

  奚舟律下意识望过去,紧接着就和絮絮叨叨的下属说了句:“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说。”

  对面的人声音一滞,看着已经翻开一半的文件,露出一丝苦笑,心知肯定又是他家奚总的那位夫人来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前段时间开始,他只要和奚总汇报得晚了些,就会出现卡顿、支支吾吾,甚至突然挂断电话的事。

  而且被挂断之后就再也打不通了,非得第二天下午才能联系上。

  刚开始他还吓了一跳,觉得奚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努力熬到第二天,等嗓音沙哑的奚总回他电话,说没事。

  不过后面他就习惯了,现在可以很冷静地对着挂断的电话说:“奚总再见。”

  再看病房内,穿着蓝白病服的奚舟律半躺在床,在属下面前的清冷矜贵眉眼,现在无意识柔和下来,隐隐带着一丝讨好,温声道:“你洗好了?”

  她又低声解释道:“刚刚林姨打来电话,说奚舟康两人已经将遗嘱毁了,然后又说了几句旁的。”

  自从经历上次车祸,奚舟律在这方面已不再瞒着对方,前几次打电话,洛月卿都在场,自然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洛月卿便微微一点头,也不说话,让人不知是生气还是没气。

  奚舟律抿了抿唇,有些忐忑。

  原因是之前待在医院里,两人闲来无事,索性接受了个全身体检,洛月卿这位S级Alpha,虽不如其他Alpha身强体壮,但也完全在普通人之上。

  而奚舟律就差的多了,幼时的经历,让她身体变得极差,体寒畏冷,稍有不慎就会生病,而且医生还提到她身体若是之前多注意、细细调养,还是有可能恢复大半。

  可这人听是听了,平常能让旁人注意的事情也注意了,可要是让她不要劳神熬夜,那就难了。

  洛月卿认识奚总那么久,还没见过她不是因为特殊情况而休息的。

  而双腿情况只能说一般,倒不至于说老爷子苛刻,最好的疗养团队都跟在奚舟律身边,早中晚都有人按时照顾,但最关键的部分,要经常站起来,锻炼一下腿部这事就难了,三四天最多一回。

  故而奚舟律这身子骨极差,听得洛月卿都忍不住黑脸,奚舟律只好保证她以后会好好注意,可第二天就被公务缠到凌晨,更别说后面几天,然后就被……

  奚舟律想起那些稀奇古怪的惩罚,忍不住皱了皱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还是尽量少些。

  她看着洛月卿走到床边,便扯了扯对方衣

  服,浅灰蓝的眼眸微抬,可怜兮兮地瞧着她,便道:“我帮你吹头发。”

  洛月卿垂眼看她。

  谁能想到呢,之前坐在火堆前都让人觉得阴翳的带刺小黑猫,动不动就威胁人的霸总,现在都会主动摊开肚皮讨好,小声的喵喵叫。

  奚舟律见她不答,又扯了扯她的裙子,肩膀上的细带松垮,不禁滑落往下。

  两人下意识目光跟随,然后停留在塌落的布料下,柔软起伏的牙印上。

  气氛一时凝固住。

  罪魁祸首讪讪收回手,她面子薄,实在没办法继续下去,双手乖巧放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

  洛月卿看得好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奚总的脑袋。

  奚舟律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抬眼瞪她,倒也不凶,毕竟她还穿着身蓝白病号服,宽宽松松地挂在身上,像只瘦弱的猫在喵喵叫。

  洛月卿语气柔和下来,便道:“小猫乖,姐姐去吹个头发,你乖乖在床上等着。”

  刚刚的心虚彻底消失,奚舟律懒得理她,直接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就将自己全蒙住。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有护士进来做了例行的检查,又关了大灯离去,吹风机关上后,病房陷入安静。

  床上那人还记得之前的事,裹在被子里头不肯出声,另一人也不生气,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奚舟律正以为无事发生时,却感受到对方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她手腕。

  她不禁皱了皱眉。

  下一秒清凉的薄荷香气涌来,让昏昏沉沉的意识彻底清醒。

  洛月卿很随意地问道:“刚刚有人来检查?”

  “嗯,”奚舟律点了点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外头的开门声和说话声并不小。

  洛月卿便笑了下,说:“是个糊涂蛋,东西都忘记拿走了。”

  “明天会过来拿的,”奚舟律便低声回答。

  “是吗……”洛月卿却意味不明地开口:“如果被用掉呢?。”

  奚舟律不明所以,却不需要再出声问,因为洛月卿已经用行动来回答。

  粗糙的纱布裹在手腕,稍用力就能抬起与床头的栏杆绑在一块。

  奚舟律有点茫然,忍不住挣了挣,却被那人警告似的拍了拍手,再一次重复:“小猫乖。”

  以奚舟律的经验,洛月卿估计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并会在今天晚上重复许多次。

  奚舟律抿了抿唇,想要阻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称呼,只是有点别扭?

  她自认为是个成熟理性的成年人,早已脱离了过分幼稚行为。

  她只能无奈喊道:“洛月卿。”

  想让她适可而止,却忘记了对方早已被她惯的无法无天。

  被束缚的手腕动弹不得,被拉扯的衣服露出大片苍白,即便是在昏黄灯光下,也不曾被渲染几分,因抬起而微微上扬的下颌线,隐隐透出几分倔强的脆弱感。

  洛月

  卿随手解开最上头的扣子,然后低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洛月卿,别闹……”那人轻启薄唇,低垂的浓睫在眼睑下映出灰影。

  她急忙道:“刚刚奚舟康给你打电话了。”

  刚刚还觉得吃醋的事情,现在反而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哦?”洛月卿不大在意,懒洋洋就回:“那你接了没?”

  “没有,”奚舟律很老实地回答。

  洛月卿就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解。

  奚舟律不免心慌,知道这人还记着刚刚的事,今晚不会轻松,连忙又道:“奚舟康把遗嘱烧了。”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

  “明、明天他们估计会有大动作。”

  洛月卿便反问:“你猜不到?”奚舟律摇了摇头,奚家父子倒也没聪明到需要让人仔细琢磨,老爷子一倒下,这两人就和傻子似的,没多大能耐。

  洛月卿便似笑非笑地睨她,又问:“那你说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阻拦你,奚舟律嘴唇碾磨,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偏头看向另一边。

  洛月卿轻笑一声,便将她未说出口的话说出:“小猫害怕了?”

  随意拿过被丢在一边的纱布,然后又在对方眼前一裹,又道:“如果遮住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并没有。

  白色的纱布并不能有效遮光,眼前朦朦胧胧一片,却有什么都看不清,无端惹人心烦。

  奚舟律想开口,却又感受到纱布捆在唇中,让她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叨叨的小猫要受到惩罚。”

  她听见那人如此说到,声音里还掺着笑音,分明没有生气,却还要借故发挥,奚舟律算是清楚了解了这人的恶趣味。

  当没有了视觉,一切的感官都变得清晰。

  屋外隐隐传来的花香,风吹动落叶,在地上翻了几个身,旁边的人好像在做什么,装东西的铁盘被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酒精吗?

  奚舟律认真地辨认,挥发在空气里的味道。

  对方在消毒?

  她努力地猜想,却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毕竟是个受到严格教育的世家子,对于这方面的认识总是有些缺失。

  不过对方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这是……

  镊子?

  奚舟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回想关于护士抬来的盘子里有什么。

  冰冷的细长物体就这样抵在细腻肌理上,不曾用力,却也能带来特别的感受。

  不过这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只要多几次就可以把镊子捂暖,马上就没有了作用。

  可是洛月卿怎么会那么愚蠢呢。

  镊子可是用来夹东西的啊。

  敞开的蓝白病服,毫无保留地露出里头过分瘦削的躯体,因为吸气而紧绷的腰腹下陷,肋骨

  也清晰可见。

  洛月卿饶有兴致地顺着往下,直到夹住那该夹住的东西。

  奚舟律深吸了一口气,却只能咬住纱布,发出含糊的声音。

  平常不是没有被触碰过,可被这种东西夹住,总是格外特别,被拉扯的栏杆发出声响,洛月卿微微用力就夹得更紧。

  无力的腿微微曲起,在床单上留下杂乱的痕迹。

  奚舟律随着对方微用力的提起,而不禁抬腰。

  “别……”她想阻拦,可咬住的纱布却烦人,最后只能闷声哼了几下。

  苍白的细腻肌理添上几抹薄红,捏紧栏杆的手背有青筋鼓起,黑发下的耳垂红得滴血。

  方才还运筹帷幄的奚总,现在连最基本的求饶都做不到,刚想屈身逃避,却被人按住小腿。

  “洛月……嘶……”

  镊子的作用却不止于此,它夹住浸满水的棉花,毫不犹豫地放在刚刚的位置,一边一个,不曾有一点儿遗漏。

  散开的长发在洁白枕头上开出绚烂的花,蒙住眼睛的纱布莫名多了几处湿痕。

  屋外是有人急匆匆跑来,脚步声传响整个过道,紧接着对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敲响房间门。

  “奚小姐?”

  “奚小姐您睡了吗?我东西忘记拿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好像里头的人已睡熟。

  她又喊了两声:“奚小姐?”

  “您睡了吗?奚小姐。”

  奚舟律没办法回答,浸透的棉花正被小心放入里面,被压住的膝盖少见地感受到疼痛。

  好冰。

  明明病房里的空调已被调节到最佳温度,初冬的寒气被禁闭的玻璃窗隔绝,可她依旧感觉到了不亚于冰块的凉。

  被挤压的棉花流出水,将底下的布料浸透。

  门外的人似乎放弃,叹了口气后就决定明天早一点起床,在护士长没上班之前把东西处理干净。

  沮丧的脚步变得拖沓,好一会才消失在过道。

  里头压抑着的声音这才颤颤出声,并不完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几个音节,甚至掺着一点哭腔。

  洛月卿小声惊讶道:“怎么出来了?”

  然后又语气严肃地警告:“奚舟律你掉了一个,就得多塞两个。”

  对方之前有说必须有几个吗?奚舟律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被捂热的镊子放进去了很多,有些还没有进去就被挤出来,有些从冰凉到热,却依旧让人清晰感受着。

  屋外的夜色更浓,月亮躲在云层里,瞧不起轮廓,只能大概猜测今晚应该比较明亮。

  有些自以为得逞的人,正在家里头庆祝,开了收藏的红酒,和妻子儿子喝得醉醺醺的,念叨着自己幼年的委屈、成年后的失落还有再也不会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事。

  有的人实际该是最后的胜利者,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连蜷缩都不被允许,被束缚的手腕拉扯出红印,蓝白病服掉落在地。

  那镊子最后被丢到别的地方,总之不会再被护士找到。

  奚舟律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清晰地记住,这些医疗器具到底有什么。

  直到棉花全部用完,湿哒哒地落了一地,这艳丽的玫瑰才俯身往下,大发慈悲地用细枝缠绕住小声啜泣的猫。

  被燃烧的木炭香气已将房间填满,里头掺着板栗的香甜,让人忍不住一尝又尝,最后剥壳吃紧。

  随着夜深,那嘀嘀咕咕说着自己苦痛的人,终于被酒意醉倒,躺在沙发上睡着。

  奚舟律不曾喝酒,却也意识模糊,只记得纱布松开时,自己说了好多平常说不出口的求饶话,那语气连自己听见了,都忍不住心软几分。

  可另一个人却依旧不肯放过,又故意闹腾了许久,直到她又一次保证不要再在十二点以后谈工作,超过就要受到怎样怎样的惩罚后,洛月卿懒懒放过她。

  病房里的灯终于熄灭,万籁俱寂,只剩下一地的水迹和棉花,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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