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果这个麻烦这么好解决，卢平的父母也不会那么绝望了。
詹姆斯皱着眉头把眼前的书翻得哗哗响，一头黑发狂乱得好似台风过境。“我明明记得在这本书的某一页上见过狼剂的，可现在翻遍了都找不到！我去他梅林的！”他呯地一声合上书，吓得对桌的彼得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嘘……安静，你肯定不想把平斯夫人招来吧？”小天狼星右腿膝盖抵住桌沿、左边胳膊肘搭在椅背上，优哉游哉地翻着一本小册子。“另外，彼得，麻烦你把睡出来的口水擦一擦。”
彼得手忙脚乱地蹭着书页上的一块湿渍，面红耳赤。
这已经是他们在图书馆里查资料的第三天了，依然毫无进展。
“这本狼人行为准则上全是废话！什么狼人应该在每月满月时将自己锁起来以避免伤害他人，呸！说得好像莱姆斯不是人类似的！”小天狼星不满地将册子扔回桌面。“我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资料。”
彼得渴慕地望着禁书区的方向：“你说……那里面会有我们想要的书吗？我听说，只需要一张有教授亲笔签字的纸条……”
詹姆斯颇为动心地抬起头来。
小天狼星响亮地啧了一声：“我说你俩能不能现实点儿？你们觉得教授会不询问原因吗？”
詹姆斯顶着一头乱发咧开嘴：“那就随便编个理由。”
小天狼星嗤之以鼻：“恕我直言，哥们儿，但我们似乎在每一个教授那儿都有那么一点信用危机。”
詹姆斯拖长声音“哦”，每一个音节都透出无比的失望。
小天狼星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而且这件事情不能惊动任何教授，不然莱姆斯就有暴露的危险。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彼得忙不迭点头，詹姆斯泄气地将上半身整个铺平在桌面上。
小天狼星顺着一排一排的书架搜寻，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是，先将魔力灌注进去让它们顺着这个物体流动，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诱导物体的内部构造发生改变……我说得对吗？”
是雷古勒斯。
那么坐在他身边的是
小天狼星挪开面前架子上的书本，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和琬张头碰着头地研究一份笔记。事实上这种场景并不少见，几乎每次来图书馆他们都能遇上那么一两回。如果放在平时，小天狼星肯定目不斜视就走过去了，但这一次，他打算帮卢平观察一下这两人的感情现状。
“你总结得非常精确。”张琬冲雷古勒斯露出一个微笑，温柔的语气让躲在书架后面的小天狼星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可是……我还是不能明白。难道不应该等到物体回馈我们的魔力之后，再决定应该从什么角度开始变形吗？”你果然蠢得没有让我失望啊雷尔小宝贝！小天狼星暗自撇撇嘴。
“我知道课本上是这样描述的，”张琬的声音温温柔柔，一点都没有嫌弃雷古勒斯蠢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如果每次都要等到它们给出回馈，有点没效率。”说着她捻起自己的羽毛笔：“你看……”就在她手指碰上去的那一刻，白色羽毛迅速缩回笔管、笔管又缩短变成一段绿褐色的树枝，而后树枝上参差生长出叶片，最后在顶端绽开了一朵栀子。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两秒钟左右。
“你看，”张琬把这朵栀子放到雷古勒斯摊开的笔记本上：“如果我等到它给我回馈再下指令，不仅变形时间会慢很多，而且效果也没有这样逼真。”
雷古勒斯拿起那朵芳香馥郁的花左右翻看，深灰色的眼眸里写满惊叹：“你真是个天才！这朵花……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根本不敢相信几秒钟之前它还是支羽毛笔！”他将栀子还回张琬手中：“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做的？”
张琬笑了笑，有点羞涩的样子：“其实也不是我想到的，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一句谚语。他说，如果山不来找我，那我就主动去亲近山。”
“如果山不来找我，我就主动去亲近山……张先生故乡的魔法理论总是这么出人意表！”
张琬又抿嘴笑了笑，并不辩驳这句谚语只是一种生活态度，而非什么“魔法理论”。
“如果山不来找我，我就主动去亲近山”躲在书架后面的小天狼星突然觉得脑中有个灯泡叮地就亮了！如果不能改变卢平，我们为什么不改变自己呢？
他回到伙伴身边时整个人都散发着轻松愉悦的气场，詹姆斯抬起头含含糊糊地问：“你喝欣快剂了？”
“听着，”小天狼星弯下腰，兴奋地压低声音：“我想到一个办法。虽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最起码莱姆斯以后不用独自面对变形了！”詹姆斯嘴里叼着的笔啪嗒一声掉下来，彼得瞪圆了眼睛。
“我们都知道，狼人只对人类有威胁。”小天狼星继续说着，深灰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如果不能控制他不变形，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变形去陪他呢？”
“你是说……”詹姆斯慢慢反应过来：“阿尼马吉？”
小天狼星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怎么样，先生们，接受挑战吗？”
“你这是在说废话吗？”詹姆斯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为什么不？”
彼得拿不定主意：“可是我的变形成绩从来没有得过以上……”
“哦，放心吧小彼得，”詹姆斯一巴掌揉上矮个儿男孩的脑袋：“你有我们呢！”
天气日渐转暖，不知不觉间黑湖畔的山毛榉树又染上了点点新绿。白昼的时间拉长了，令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啊生活又有奔头了呢”的激动之情。
张琬每天都要抽空去禁林边缘溜达溜达，林中一天一个样的花草树木总能给她带来不少惊喜。最早的时候，蓝紫色的二月兰奋力钻出冰雪娇娇怯怯地绽放着，与它们作伴的是素净淡雅的铃兰。早春的微风依然带着料峭的寒意，轻轻拂过贴着地面盛放的小野花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过不几日，明黄色的水仙便加入了铃兰与二月兰的行列，这边一朵、那边一朵地渐次开放。再几日，枝头裹着银色绒毛的芽胞由褐色转为新绿，然后眨眼间就热热闹闹地吐出嫩绿的叶子迎接一天暖似一天的阳光。
动物们经过整整一冬的沉寂也活跃起来。红胸脯的知更鸟忙着筑巢、觅食、占地盘打架，百忙之中还得照顾新孵出来的小宝宝。云雀在看不见的地方啾啾，灵动的身影偶尔轻快地穿过树枝。小鹿三五成群地啃食树芽和嫩草，瞥见张琬的时候就慢吞吞地走开，又躲在树后面探出两只眼睛好奇地观察这个小人类。当然，更多的是张琬叫不上名字的魔法生物，它们虽然长得奇形怪状，却也有一番说不出的美感。比如有天傍晚，太阳将沉满月初生的时候，一种淡灰色、长着四条细长瘦腿的兽类成群结队地来到禁林边缘，在月光下立着两条后腿开始跳非常复杂的舞蹈。它们头顶圆鼓鼓的蓝眼睛美丽温柔，但张琬总觉得它们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在所有令张琬着迷的魔法生物中，最吸引她的是一种隐形动物虽然第一天撞到它们身上时可把她给吓坏了！这种动物摸起来有马那么大，全身瘦骨嶙峋的，好像还长着一对革质翅膀。为了确定这种动物并不危险，张琬曾偷偷感受过它们的内心，然后惊喜地发现尽管无法解释它们竟然能令她生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宁静之感。
她写信问爸爸，张先生恭喜她“找到了看破生与死的智者”夜骐。此后她便经常从餐桌上带些烤肉去看望新结识的夜骐朋友，弄得钥匙保管者鲁伯海格以为她看得见夜骐，还很是同情她小小年纪就亲眼见过死亡。
莉莉很喜欢海格，时常和张琬一起去林边小木屋里拜访这位温柔的半巨人。但相较于和这位粗线条的大块头打交道，张琬更喜欢他那条名叫牙牙的猎犬。莉莉看她似乎更擅长跟兽类沟通，于是鼓励她三年级的时候选修神奇生物保护课。海格也因此对张琬另眼相看。
“这些小东西可聪明着呢，知道谁好谁不好。”海格瞅着张琬粗声粗气地说：“要我说，你根本不像个斯莱特林。”
这类话张琬听太多遍了，她并不辩驳，只一笑表示感谢他的好意称赞。
当飘落的苹果花瓣铺满庭院时，复活节来临了。张琬和雷古勒斯在复活节前最后一节魔药课上收到一封来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请柬，邀请他们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复活节晚宴。
对于这次和雷尔同时出席的宴会，张琬莫名其妙地异常重视。她回房间以后拉开衣柜，不由埋怨自己怎么就只带了一套礼服长袍。再打开空空荡荡的首饰盒，她的沮丧之情更甚。好在雷古勒斯对张琬十分了解，及时让自己的猫头鹰给她送了一束栀子，这才解决了她没有头饰的危机。
傍晚，张琬从女生宿舍下楼来到休息室的时候，正装打扮的雷古勒斯恰好回过头来。他看见张琬走到他面前，微微侧过头去给他看点缀在发辫上的栀子。
“谢谢你的栀子，它们真美！对了，顺便说一句，非常棒的变形术。”张琬意有所指地晃晃脑袋，那双含笑的凤目中闪动着莹莹光彩。
不知怎么的，雷古勒斯突然就想起了那盒被母亲炸成粉末的姜饼小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不安，宴会后的第二天，张琬在公共休息室里被七年级的贝拉崔克斯布莱克当众羞辱。等雷古勒斯接到消息匆忙赶到时，张琬已经躺进了医疗翼。看着休息室地毯上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雷古勒斯觉得五脏六腑一下空了。
张琬的情况很不好，她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她的一部分头发被连根拔起，脑袋上裹着的厚绷带微微渗出血迹。巫师袍被切割咒撕成碎布条时，几道咒语无差别地在她前胸、肋下、侧腰和大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当雷古勒斯的视线转到她左颊上包着的细纱布时，庞弗雷夫人出离愤怒：“我简直不能想象，究竟什么人能这样伤害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孩！”
雷古勒斯转过头去无声地看着庞弗雷夫人，眼带恳求。庞弗雷夫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揭开细纱布。雷古勒斯那双灰眸先是震惊地睁大，而后涌出深深的悲伤。
张琬脸上被刻了一个单词：bih。
“夫人，请问您能……您能抹去这个单词吗？”雷古勒斯极力压抑，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庞弗雷夫人没有回答，然而她的表情告诉了雷古勒斯答案。
医疗翼里鸦静无声。
半晌，站在张琬床尾的斯拉格霍恩叹了口气：“我已经给这孩子的父母传了信，等他们来再一起说吧。”
注：那种动物是月痴兽。月痴兽群每到满月就从树林里跑到空旷的草地上聚众跳求偶舞。
注：bih这个单词的原意是“母狗”、“贱货”，算是对女性最最羞辱的词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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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皱着眉头把眼前的书翻得哗哗响，一头黑发狂乱得好似台风过境。“我明明记得在这本书的某一页上见过狼剂的，可现在翻遍了都找不到！我去他梅林的！”他呯地一声合上书，吓得对桌的彼得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嘘……安静，你肯定不想把平斯夫人招来吧？”小天狼星右腿膝盖抵住桌沿、左边胳膊肘搭在椅背上，优哉游哉地翻着一本小册子。“另外，彼得，麻烦你把睡出来的口水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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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他们在图书馆里查资料的第三天了，依然毫无进展。
“这本狼人行为准则上全是废话！什么狼人应该在每月满月时将自己锁起来以避免伤害他人，呸！说得好像莱姆斯不是人类似的！”小天狼星不满地将册子扔回桌面。“我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资料。”
彼得渴慕地望着禁书区的方向：“你说……那里面会有我们想要的书吗？我听说，只需要一张有教授亲笔签字的纸条……”
詹姆斯颇为动心地抬起头来。
小天狼星响亮地啧了一声：“我说你俩能不能现实点儿？你们觉得教授会不询问原因吗？”
詹姆斯顶着一头乱发咧开嘴：“那就随便编个理由。”
小天狼星嗤之以鼻：“恕我直言，哥们儿，但我们似乎在每一个教授那儿都有那么一点信用危机。”
詹姆斯拖长声音“哦”，每一个音节都透出无比的失望。
小天狼星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而且这件事情不能惊动任何教授，不然莱姆斯就有暴露的危险。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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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顺着一排一排的书架搜寻，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是，先将魔力灌注进去让它们顺着这个物体流动，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诱导物体的内部构造发生改变……我说得对吗？”
是雷古勒斯。
那么坐在他身边的是
小天狼星挪开面前架子上的书本，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和琬张头碰着头地研究一份笔记。事实上这种场景并不少见，几乎每次来图书馆他们都能遇上那么一两回。如果放在平时，小天狼星肯定目不斜视就走过去了，但这一次，他打算帮卢平观察一下这两人的感情现状。
“你总结得非常精确。”张琬冲雷古勒斯露出一个微笑，温柔的语气让躲在书架后面的小天狼星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可是……我还是不能明白。难道不应该等到物体回馈我们的魔力之后，再决定应该从什么角度开始变形吗？”你果然蠢得没有让我失望啊雷尔小宝贝！小天狼星暗自撇撇嘴。
“我知道课本上是这样描述的，”张琬的声音温温柔柔，一点都没有嫌弃雷古勒斯蠢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如果每次都要等到它们给出回馈，有点没效率。”说着她捻起自己的羽毛笔：“你看……”就在她手指碰上去的那一刻，白色羽毛迅速缩回笔管、笔管又缩短变成一段绿褐色的树枝，而后树枝上参差生长出叶片，最后在顶端绽开了一朵栀子。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两秒钟左右。
“你看，”张琬把这朵栀子放到雷古勒斯摊开的笔记本上：“如果我等到它给我回馈再下指令，不仅变形时间会慢很多，而且效果也没有这样逼真。”
雷古勒斯拿起那朵芳香馥郁的花左右翻看，深灰色的眼眸里写满惊叹：“你真是个天才！这朵花……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根本不敢相信几秒钟之前它还是支羽毛笔！”他将栀子还回张琬手中：“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做的？”
张琬笑了笑，有点羞涩的样子：“其实也不是我想到的，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一句谚语。他说，如果山不来找我，那我就主动去亲近山。”
“如果山不来找我，我就主动去亲近山……张先生故乡的魔法理论总是这么出人意表！”
张琬又抿嘴笑了笑，并不辩驳这句谚语只是一种生活态度，而非什么“魔法理论”。
“如果山不来找我，我就主动去亲近山”躲在书架后面的小天狼星突然觉得脑中有个灯泡叮地就亮了！如果不能改变卢平，我们为什么不改变自己呢？
他回到伙伴身边时整个人都散发着轻松愉悦的气场，詹姆斯抬起头含含糊糊地问：“你喝欣快剂了？”
“听着，”小天狼星弯下腰，兴奋地压低声音：“我想到一个办法。虽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最起码莱姆斯以后不用独自面对变形了！”詹姆斯嘴里叼着的笔啪嗒一声掉下来，彼得瞪圆了眼睛。
“我们都知道，狼人只对人类有威胁。”小天狼星继续说着，深灰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如果不能控制他不变形，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变形去陪他呢？”
“你是说……”詹姆斯慢慢反应过来：“阿尼马吉？”
小天狼星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怎么样，先生们，接受挑战吗？”
“你这是在说废话吗？”詹姆斯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为什么不？”
彼得拿不定主意：“可是我的变形成绩从来没有得过以上……”
“哦，放心吧小彼得，”詹姆斯一巴掌揉上矮个儿男孩的脑袋：“你有我们呢！”
天气日渐转暖，不知不觉间黑湖畔的山毛榉树又染上了点点新绿。白昼的时间拉长了，令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啊生活又有奔头了呢”的激动之情。
张琬每天都要抽空去禁林边缘溜达溜达，林中一天一个样的花草树木总能给她带来不少惊喜。最早的时候，蓝紫色的二月兰奋力钻出冰雪娇娇怯怯地绽放着，与它们作伴的是素净淡雅的铃兰。早春的微风依然带着料峭的寒意，轻轻拂过贴着地面盛放的小野花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过不几日，明黄色的水仙便加入了铃兰与二月兰的行列，这边一朵、那边一朵地渐次开放。再几日，枝头裹着银色绒毛的芽胞由褐色转为新绿，然后眨眼间就热热闹闹地吐出嫩绿的叶子迎接一天暖似一天的阳光。
动物们经过整整一冬的沉寂也活跃起来。红胸脯的知更鸟忙着筑巢、觅食、占地盘打架，百忙之中还得照顾新孵出来的小宝宝。云雀在看不见的地方啾啾，灵动的身影偶尔轻快地穿过树枝。小鹿三五成群地啃食树芽和嫩草，瞥见张琬的时候就慢吞吞地走开，又躲在树后面探出两只眼睛好奇地观察这个小人类。当然，更多的是张琬叫不上名字的魔法生物，它们虽然长得奇形怪状，却也有一番说不出的美感。比如有天傍晚，太阳将沉满月初生的时候，一种淡灰色、长着四条细长瘦腿的兽类成群结队地来到禁林边缘，在月光下立着两条后腿开始跳非常复杂的舞蹈。它们头顶圆鼓鼓的蓝眼睛美丽温柔，但张琬总觉得它们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在所有令张琬着迷的魔法生物中，最吸引她的是一种隐形动物虽然第一天撞到它们身上时可把她给吓坏了！这种动物摸起来有马那么大，全身瘦骨嶙峋的，好像还长着一对革质翅膀。为了确定这种动物并不危险，张琬曾偷偷感受过它们的内心，然后惊喜地发现尽管无法解释它们竟然能令她生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宁静之感。
她写信问爸爸，张先生恭喜她“找到了看破生与死的智者”夜骐。此后她便经常从餐桌上带些烤肉去看望新结识的夜骐朋友，弄得钥匙保管者鲁伯海格以为她看得见夜骐，还很是同情她小小年纪就亲眼见过死亡。
莉莉很喜欢海格，时常和张琬一起去林边小木屋里拜访这位温柔的半巨人。但相较于和这位粗线条的大块头打交道，张琬更喜欢他那条名叫牙牙的猎犬。莉莉看她似乎更擅长跟兽类沟通，于是鼓励她三年级的时候选修神奇生物保护课。海格也因此对张琬另眼相看。
“这些小东西可聪明着呢，知道谁好谁不好。”海格瞅着张琬粗声粗气地说：“要我说，你根本不像个斯莱特林。”
这类话张琬听太多遍了，她并不辩驳，只一笑表示感谢他的好意称赞。
当飘落的苹果花瓣铺满庭院时，复活节来临了。张琬和雷古勒斯在复活节前最后一节魔药课上收到一封来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请柬，邀请他们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复活节晚宴。
对于这次和雷尔同时出席的宴会，张琬莫名其妙地异常重视。她回房间以后拉开衣柜，不由埋怨自己怎么就只带了一套礼服长袍。再打开空空荡荡的首饰盒，她的沮丧之情更甚。好在雷古勒斯对张琬十分了解，及时让自己的猫头鹰给她送了一束栀子，这才解决了她没有头饰的危机。
傍晚，张琬从女生宿舍下楼来到休息室的时候，正装打扮的雷古勒斯恰好回过头来。他看见张琬走到他面前，微微侧过头去给他看点缀在发辫上的栀子。
“谢谢你的栀子，它们真美！对了，顺便说一句，非常棒的变形术。”张琬意有所指地晃晃脑袋，那双含笑的凤目中闪动着莹莹光彩。
不知怎么的，雷古勒斯突然就想起了那盒被母亲炸成粉末的姜饼小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不安，宴会后的第二天，张琬在公共休息室里被七年级的贝拉崔克斯布莱克当众羞辱。等雷古勒斯接到消息匆忙赶到时，张琬已经躺进了医疗翼。看着休息室地毯上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雷古勒斯觉得五脏六腑一下空了。
张琬的情况很不好，她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她的一部分头发被连根拔起，脑袋上裹着的厚绷带微微渗出血迹。巫师袍被切割咒撕成碎布条时，几道咒语无差别地在她前胸、肋下、侧腰和大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当雷古勒斯的视线转到她左颊上包着的细纱布时，庞弗雷夫人出离愤怒：“我简直不能想象，究竟什么人能这样伤害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孩！”
雷古勒斯转过头去无声地看着庞弗雷夫人，眼带恳求。庞弗雷夫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揭开细纱布。雷古勒斯那双灰眸先是震惊地睁大，而后涌出深深的悲伤。
张琬脸上被刻了一个单词：bih。
“夫人，请问您能……您能抹去这个单词吗？”雷古勒斯极力压抑，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庞弗雷夫人没有回答，然而她的表情告诉了雷古勒斯答案。
医疗翼里鸦静无声。
半晌，站在张琬床尾的斯拉格霍恩叹了口气：“我已经给这孩子的父母传了信，等他们来再一起说吧。”
注：那种动物是月痴兽。月痴兽群每到满月就从树林里跑到空旷的草地上聚众跳求偶舞。
注：bih这个单词的原意是“母狗”、“贱货”，算是对女性最最羞辱的词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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